"紫英,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甡脸色微微发白,不到二十岁的青年,刚刚觉得自己进入状态,就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望向冯紫英的目光都变得有些不敢置信了。
"需要。"冯紫英没有回避,他能理解吴甡乃至练国事他们的惶恐、震动和不解,甚至还有些莫名的惊惧。
换了是他,一来就遇上这种事情,也同样无法接受。
"因为朝廷需要,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再来和他们拉锯式的纠缠。"
冯紫英语气几乎没有多少变化,他需要让自己这帮同学迅速从惶恐、迷茫和震动中恢复过来,这个时候好言劝慰没有必要,让他们迅速接受现实才是正理。
"可是,理由呢"吴甡忍不住有些愤怒了。
他发现冯紫英变化太快了,几乎是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就蜕变为一个冷酷无情且只求目的不择手段的"官僚"。
这还是那个在书院里和自己共同探讨经义时政,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冯紫英么
"鹿友,理由肯定有,而且十分充分,其实你就是扬州人,我记得你是兴化的吧,应该很清楚这帮盐商如何发家致富,朝廷授予的垄断特权,自身再足够心黑手狠,如果再能不择手段的拉拢收买运盐使司和盐场的官吏,身家巨富不是难事,嗯,同样,官府和龙禁尉要查明白他们的这些勾当也不是难事,……"
冯紫英的轻描淡写让吴甡更难以接受,他忍不住质问:"紫英,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些盐商都有问题,……"
"对。"冯紫英点头。
"那为什么就要针对这几家"吴甡怒气难抑。
"因为态度。"冯紫英语气转冷,"他们自家如何发家致富,难道自己心里没数么以往朝廷让他们捐输,他们没有任何怨言,现在轮到朝廷需要他们购买开海债券了,就推三阻四,阴阳怪气,顾左右而言他了,鹿友,我不是没给他们机会,亲自召集宣讲,然后再让人和他们个别沟通,做到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