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令也是死死望着那些人,落雁关城门未曾开过,大魏那边想要算计骑兵不可能全然没有分兵,可就算是这样,分出去的兵力也不可能不动声色完全不惊动他们绕到了他们营地之后。何况今日落雁关前设伏,大魏大部分兵力都在落雁关,那这些人又是哪里来的?夏侯令想起之前落雁关外那惊天巨响,想起他领兵败退之后魏朝大军一路追击却依旧让他们逃脱,还有已经沦陷的北陵大营,以及早等在江上的魏朝大军,一道灵光如同轰雷劈散他脑海之中迷雾。却在这时,一道冷然淡漠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夏侯国师既然来了,还想往哪儿走?”魏朝大军朝着两边退开,中间让出一条路来,有人骑在马上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停在阵前,一身黑色银龙盔甲熠熠生辉。红缨微垂,手中长剑浴血,剑眉星目之下,面容消瘦却迥俊绝色。夏侯令瞳孔一缩,哪怕眼前之人从未曾见过,可他却下意识地轻颤出声:“你是。。。。。。魏帝,你没死?!”萧厌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望着不远处脸色难看的中年男人,目光在他那只拢着眼罩的眼睛上顿了顿后,才淡声道:“朕早就听闻北陵国师夏侯令之名,今日总算得以一见。”虽未直接回答,可一个“朕”字就已经代表了一切。夏侯令脸上唰的苍白,魏帝不是在南齐吗,他不是被人所伤后下落不明,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他身后这些魏朝大军。。。。。。想起之前鸣珂传回的消息,还有那枚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送到他手中的龙玉令,夏侯令如同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骨头里都透着冷,而之前所有的一切迷雾和不解都已经彻底明白。什么南齐胜了,魏帝失踪。什么大魏世家谋逆京中生乱,鸣珂趁乱擒了大魏皇后,被陆九安黄雀在后。还有之前种种消息,鸣珂的败露,陆九安下落不明断了消息,甚至詹蒙带着龙玉令去到落雁关内传出来的种种,还有施长安出现在西北军中的消息,这一切全都是假的。从大魏和南齐交战开始,不,或许是从魏帝离京放任那皇后主持朝政,甚至是更早他们将宋瑾修送来北陵,让那张滨混入其中离间北陵王庭,故意唆使公主府打压国师府,再借南齐皇帝那信为国师府翻身激怒他那一刻起。魏朝帝后就已经设下了惊天大局。大魏那些朝臣,那些世家、宗亲,南齐、北陵,所有人所有事都不过是被他们圈入了这杀局之中的棋子,而他夏侯令一直身处局中却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手握先机,以为自己翻云覆雨握天下大权,却不知早已落入死局之中。夏侯令死死看着萧厌:“你竟然真敢拿着你的皇后做局。”萧厌:“朕的皇后自然不会用来做局,她师承于朕,聪慧至极,又怎会将自己置于险境?”夏侯令:“所以,之前一切全都是假的?”“也不全是吧。”萧厌勾了勾嘴角:“朕登基初始,朝中乱的很,哪怕震慑过几次却依旧有人蛰伏于暗中蠢蠢欲动,世家盘根错节难以清除,宗室蠹虫又不能随便杀了,还要多谢夏侯国师给朕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夏侯令喉头腥甜,只觉一股血意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