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一个人,当真为难。
好在她从寺庙出来,迎面便遇上来寻她的范大娘母子。
方才寺庙打得那样激烈,离得近的人瞧见了,纷纷扬扬传了出去。眼下范大娘正是担心来寻她,"我听说这有人打斗,连刀剑都上了,姑娘你可没事吧"
又看她左右,没见采雁,忙问,"采雁那姑娘呢怎么没见。"
林莺娘自有话圆过去,只说自己家人来找,采雁跟着他们先回去了,又带着他们来找藏在巷中的谢昀。
"这是我兄长。"
林莺娘谎话张口便来,"方才寺庙里不知哪来的贼人,欲要打劫我们兄妹二人,我兄长为了护我被贼人砍伤,如今我们兄妹俩和家人失散,兄长他又是这副模样,我实在没法子了,还请大娘帮我。"
她掩面低泣,声音哽咽不成语,说不出几多可怜。
范大娘自然是好心,将这所谓的兄妹俩都带了回去,还请来大夫为谢昀看诊。好在是寻常之毒,大夫开了几副方子,嘱咐林莺娘按时煎给谢昀吃。
"多谢大夫。"
姑娘担心的眼这才放下,又犹犹豫豫看向大夫,欲言又止的模样。
"姑娘有事尽可直言。"
林莺娘这才难为情出声,"大夫可能将这药调苦些"
中药本就苦涩难言,寻常人都恨不得多添些甘甜解苦的方子,缓解苦性。这特地要将药方子往苦里调的要求,大夫还是头一遭见。
大夫的不解林莺娘看在眼里,她解释道:"不瞒大夫,我这兄长自来便与他人不同,格外爱吃苦。往常拿药当糖吃的时候也是有的。是以素日里看病问诊总是会特意提上一提,大夫若是觉着为难便算了。"
为难大夫倒是不为难。
只是他看了眼榻上昏迷的谢昀,郎君便是这般狼狈也遮掩不住满身的风姿卓绝,不想私底下的癖好竟如此独特。
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他看病问诊,更是知晓这世上之人的体质千变万化,这嗜好吃苦也算不得多稀奇。
是以按着林莺娘的要求另开了方子,还特意交代,"这里头添了黄连,最是苦涩难言。"
"多谢大夫。"
林莺娘千恩万谢收了药方,送大夫出去。
在范大娘眼里瞧来,林莺娘当真算得上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好妹妹,兄长有疾,她事必躬亲,煎药换药,无一不用心。
她时常看着感慨,"姑娘待她兄长,真是没得说。有如此妹妹,实在是她兄长之幸啊!"
但也有林莺娘顾不上的地方。